四月中国行之——“脚都”长沙
(所有发表于本公众号的刘向红的文章均经作者授权)
素有“脚都”之称的长沙,足浴行业之发达,总是令外地来的人又惊又喜。小女儿十岁那年去过一次足浴店后就念念不忘了。疫情后第一次回国还在计划中,她就提出了想去足浴店的要求,言听计从的先生满口答应,并声称要天天带她去。
长沙湘江沿岸一角
对于天天去足浴店,我倒有点儿不以为然。且不说行程紧,时间上安排不过来,就说我这双经历过千锤百炼的脚,对着那滚烫滚烫的水也有几分又爱又怕的敬畏。女儿那双没有经历过光脚走田梗磨练的脚,哪经得住每天在滚烫滚烫的水里泡一个多小时呢?
我想去足浴店的原因与女儿不尽相同,我主要是为了修剪趾甲,去角质层,记得每次修剪之后都如释重负,足底生风。
平日里,我对自己的脚趾甲十分地不友好,总是恨不得剪它个片甲不留,往往把趾甲剪得凹凸不平甚至残缺不齐,极其难看不说,剪过之后脚趾尖要痛一两天。有几次干脆差点剪出甲沟炎,先生一边往我红里红肿的脚趾上喷酒精,一边在耳边唠叨:哪里有你这样剪趾甲的?剪出甲沟炎了会很麻烦很痛的!后来终于看不下去了,就主动𠄘担了这一艰巨任务,有时还好人做到底,连手指甲也一块剪了。这简直就是因祸得福啊!对此,我是百分之百地乐在其中。
先生有一双粗犷但灵巧的手,无论是做外科手术还是动物实验,都很精准。记得以前在匹兹堡大学实验室工作时,manager Karla手上有刺什么的,一定要找先生给她挑岀来,说是又快又不痛。剪趾甲这种小活于他更是不在话下,每次看他手到之处,漫不经意间,趾甲从他手指间片片滑落,剪得不偏不倚,恰到好处,最后还打磨一圈,简直不要太完美。
多余的东西往往长得飞快,就像草长菜不长,头发长人不长,无用的脚趾甲在不知不觉中也总是长得很快。我问先生是不是要在回国之前把我的趾甲剪短,这次先生却不急着帮我剪了,说是去长沙足浴时剪,更专业。
先生的弟弟对姪女们一贯是有求必应,我称他是天下第一好的叔叔。听说姪女想去足浴店,4/22日到达长沙的当天,带我们吃过晩歺后,就和弟媳一道陪着我们直奔西区的颐尔康足浴店。这个店面看起来并不十分显眼的地方,坐电梯上楼后才知道里面很宽敞,装修精致,舒适宁静。大厅的一侧简直像个小吃摊,摆满了五颜六色的食物,甜点、包点、饺子、水果、饮料应有尽有;几口又圆又深的电锅排成一溜,各种稀饭和汤汤水水从里面冒着热气。这就是长沙足浴店的特色和魅力,洗脚加美食。
足浴店的美食一角:电锅排成一溜
足浴店走廊
这天我们刚刚吃过晚饭,胃里已经没有任何空间了。况且,美食虽我所欲,但与足浴联在一起,于我不是很配。我对进食有些许的讲究,小时候弟弟在吃饭的时候讲些与厕所有关的词,我就会立马放下碗筷罢吃;如果弟弟是有意为之,我会生气地把手上的碗筷连同食物扔在地上。这时妈妈会责怪弟弟,弟弟会被我吓着,马上闭嘴不言。
我们8人被安排在两个能容纳四人的房间,两个女儿及男朋友们一间,我和先生与弟弟、弟媳一间。我起身去隔壁窥望了一眼,四个年轻人规规矩矩地换上了店里统一的金色绸缎按摩服,正无比期待地,兴奋无比地等待着服务生的到来。
小女儿为三人拍了一张照片
我们四个长辈本着老油条的态度,衣服也懒得换了。上完茶后,四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子,年龄二三十岁不等,每人捧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小木桶依次进来了,随后轻轻把木桶放在床尾。每个木桶上面都套着一个塑料袋,热水并不直接与木桶接触,而是盛在塑料袋里的。每每看到这种状况都有所不解:为什么水不直接装在木桶里,而是要隔着一层塑料呢?尽管这个疑问每次足浴时都要在脑子里过一遍,但也并没有询问过,也许认为并不重要。此刻却突然明白过来,应该是为了防止交叉感染,比喻真菌感染引起的脚气病等等。木桶不好消毒,塑料袋用后扔掉就可以了,这当然不很环保。但事无两全,省事和卫生更重要。
一眼扫去,不知道是不是巧合,先生和弟弟面前的女子长相十分清秀美丽,我和弟媳面前的则算不上太漂亮。我面前的女士有点微胖,倒很可爱。她让我把脚泡在热水中,因为怕烫,我用脚趾尖一次次试探水温后才敢把双脚放入木桶,可立马感觉太烫,又收回来,几进几出后才慢慢适应,将双脚全部泡入水中。
女士并不理会我的脚,开始给我做头部按摩。她手法娴熟,虽然偏重了一点,但挺舒服的。我一边享受着那份酸爽的舒适,一边和她轻声聊起天来。我喜欢跟微胖的女生聊天,或许因为是同类项吧,但她比我更微胖哦。我们散漫地聊着,想到哪聊到哪,从你从哪里来聊到我到哪里去。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中医,聊到了阴阳、经络和穴位,还进一步聊到了迷信。弟弟插话说经胳和穴位是虚的,看不见,摸不着,谁知道存不存在?旁边给先生按摩的女士说,经络和穴位是伏在肌肉与骨骼间的空隙里的。言谈里用的是专业术语,看来是经过专业训练的。弟弟说,看不见怎么知道是经络和穴位呢?或许是瞎猜的。这话还真无法反驳,大家一时都默不做声了。先生则轻轻地笑了几声,他这几声笑只有我明白其中的含义。
过了一会儿,我面前的女士接着说,中医和迷信都是没有道理讲的,但很准,很有效。她列举了几个中医治好病的例子,还说迷信治好了她先生打嗝不停的毛病。说是他先生不停地打嗝好长时间,寝食难安,先后请了两个法师,喝了第一个法师施过法的水停了半个小时,喝了第二个法师的水后就完全好了。我心知肚明,那并不是法师的水起了作用,但也不便说破,反正他先生的毛病好了,她也信了。
女士给我按过头部后开始按全身,感觉按的每个部位都很关键,都能从局部扩散开来。按完之后整个躯体有一种通通透透的顺畅感。
接下来女士将一块毛巾放进小木桶里,用它轻轻擦试着我的脚,随后又把脚从水里捞岀来,用一块干毛巾轻轻擦干后就捧着木桶出门了。很快她又拎了一小木桶热水进来,我把脚重新泡入水中,感觉没有先前那么烫了,或许是适应了。女士开始给我做脚部按摩,从脚底按到脚背,从脚掌按到脚尖,每个部位都是那样的切中要害。按完逐个拉扯脚趾关节,拉得蹦蹦脆脆地响,末了双手并用,一边一个手抓着五个脚趾一拉,随后轻轻抖动几下,这时我感觉全身每个关节都被拉通了。
想想整个过程,女士们干的活太费手了,或许干不了多久就会得职业病。这样想来心里生出莫名的酸楚。劳动大众的生活真是挺不容易的。
一个半小时很快过去了,几乎在同一时间,四个人都洗完了也按完了,一碗冰糖银耳莲子枸杞汤也端到了各自的床头。女士叫我休息一下,示意整个足浴过程结束。这才发现她并没有帮我修剪脚趾甲。名为足浴,实为按摩,或许修剪脚趾甲这一简单程序被足浴店省略掉了,或许是弟媳选择的服务更高级。也罢,美中不足而已。
走出房间看看隔壁的四个年轻人,一个个心满意足的样子,躺在床上并不急着起来,见到我他们才慢慢起身。
湘江夜景
夜长沙街头
夜长沙街头
夜长沙街头
离开足浴店,素有不夜城之称的长沙已是万家灯火通明,五彩华灯闪烁了。从这里步行到酒店只用了几分钟。两日来旅途的劳顿和白天奔波忙碌之后的疲惫,都似乎在这足浴之间消去。我想,完全放松之后,大家晚上都可以睡个好觉了。
向红 05/22/2025 于旧金山湾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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